全然不似记忆中那鲜血淋漓、横尸于地的模样。她喊了一声爹,泪水便殷殷地落了下来,
哽咽着啜泣。姜父吓了一跳,放下手中的包裹快步走上前,
大手掌在女儿脑后:“这是怎的了?哭什么?”“没什么,”姜离吸了吸鼻子,“爹,
你这次去好久。”“打完猎去城里换了皮子,卖了点肉,给你、你娘,馨儿,
一人扯了身衣裳,”姜父刮了刮女儿脸颊上的泪痕,神色却突然一凝,
“该不会是那老道士欺负了你吧?他人呢?”姜离破涕为笑,
摇着他的手说:“老道长是好人,已经云游去啦,我就是有点想您。”“多大姑娘了,
还哭哭啼啼的,”姜父松了口气,“将来若是寻得好人家,爹怎舍得将你放心嫁出去。
”“那便不嫁了,我要给爹挑水放牛一辈子。”父女俩这头其乐融融,
那边补完觉的姜母也醒了,见姜离现下活蹦乱跳的,手掌在她额前探了探,
摸到是凉的才放心,又赶着姜离回屋里添衣服穿鞋。“昨日夜里高热得梦魇,
”姜母叹了口气,满脸愧疚地对丈夫说,“都怪我,不该答应让她喝那老道的符水。
”她捡了点话对姜父说,对方也是一脸不赞成,不过事已至此,
姜父只得宽慰她:“兴许是阿离的机缘吧,那神仙的事儿,咱们又怎么说得清呢?
”姜离陪姜馨洗脸的时候听见屋外父亲又抽着水烟与母亲交谈,声音窸窸窣窣的,
她捕捉到其中几个词句,更是竖起耳朵听着。“今日我去集市上,听闻新帝这位置坐不安稳,
怕是又要打仗咯……”“会牵扯到咱们?”“不好说,杏花谷曲径通幽,怕是难找进来,
但事有万一,我兑了些银票在家……”她的心怦怦直跳,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,
姜馨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,她漫不经心地竖起手指,对妹妹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这年份所说新帝,无疑就是萧北桓。即使是在一切尚未发生之时听到这个名字,
姜离还是忍不住地发抖,她仍记得前世一家惨死的模样,老道士的声音犹在耳畔回荡。